对面一下死去了两只四阶狼妖，剩下的两只行动突然变得诡异起来，动作僵硬，宛若木偶。
“肉体似乎还能撑住，可以拼着再受一次伤试着杀一只，可是……最后一只怎么办？”
九儿心中默默地盘算，眼看有一些妖兽已经跑向京城，她已是顾不过来。
京城南门都是督天卫，四阶的李林死了，为了瞒过所有人不透露消息，古千莫只安排了一些二阶和三阶的人。
就算是王长青，突然调动大量三阶和四阶的战力，也会被人猜忌。
况且南门受到石刀的压力最大，已经是破损不堪，只要不是海量的妖兽过去，剩下的督天卫还能守住片刻，剩下的就看救援速度了。
所以，对于守住南门，重要的是时间，时间才是关键！
古千莫要做到的就是拖延时间，九儿与古千莫都知道，现在破损的南门远比西门东门更危险。
“可是，值得吗？为了一个人类，拼上自己值得吗？”
九儿心底响起一个反对的声音。
“是啊，值得吗？”
“值得吗？”
仿若带着质问和劝导的魅惑声音在耳边响起。
九儿晃晃脑袋，似是想把繁杂的声音甩掉，冷然地看着眼前的妖族大军，脸色越发坚定。
心中默念道：“值得吗？为什么不值得？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
九儿扫了一眼古千莫的防御阵，心想：“这有些不像他，为什么只有三层？”
九儿不知灵玄还在沉睡，古千莫还有别的布置，只是三层防御阵，已经是他的极限。
古千莫的目的是自己做诱饵，能拖住妖族大军多久就拖多久，先设置三层防御阵试试，若实在不行，大不了一死，然后重新来过。
“这里三阶妖族不多，六息时间，出去再回来，放过些许妖兽，三层三阶防御阵应该可以撑住。”
九儿念头急转，趁着狼妖古怪，突然奔了过去。
奈何刚奔进些许，只见对面一只狼妖，一爪拍烂了另一只狼妖的脑袋。
脑浆与鲜血崩飞一地，吓得周围妖兽瑟瑟发抖。
“嗷——”
剩下的一只狼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仰头嘶吼一声。
无尽的三阶妖族与妖兽突然改变方向，就算已经冲向京城的妖兽都回过头来，不要命地从四面八方杀向古千莫。
“不好！”
九儿果断放弃击杀狼妖的念头，转身围绕着防御阵边缘大开杀戒。
如此之多的妖兽一起攻击，古千莫的防御阵即使层数再多，也架不住对方数量多。
“牙！”
九儿右手握着一柄獠牙短刃，顺手斩断一只妖兽。
左手顺势划向另一只妖兽，口中低吼一句，左手中突然出现另一把獠牙短刃，正好与右手中的那把是一对。
这才是九儿完整的武器，一对獠牙短刃。
只是之前没有用到，如今却是不得不用了。
九儿身影纷飞，环绕着阵法边缘杀戮，二阶妖兽几乎一下一只，遇到三阶妖族为了减少时间，能一下打死就打死，一下打不死就震飞。
就这样，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古千莫的三层防御阵依然还是全部被破了。
九儿只得退守在古千莫身边，斩踢撩砍，实在赶不过来的时候，为了不让古千莫受伤，九儿就用自己身体挡一下。
一时间九儿身上伤痕多了起来，黄色的衣裙上已经沾满鲜血，两人周围堆了满满的几圈尸体。
“肉体似乎有些吃不消……妖力所剩不多，幸好不会再有副作用，只是希望他能快些。”
九儿咬牙坚持，但是自身妖力消耗比以往多了太多。
妖兽们虽然被控制，消除了修为等阶的压制，但是如此血流成河的场面，却是引起妖族血液中本能的恐惧。
一时间，无论二阶还是三阶，都只围着两人低声嘶吼，却是不敢上前。
“嗷——”
四阶的狼妖又是一声嘶嚎。
似是在催促着妖兽们，但是依旧没有一只敢上前。
嚎叫之后，狼妖张开大口一吸，之前死掉的三只四阶狼妖的尸体纷纷化为灰色的粉尘，如同带状被吸入口中。
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场中。
“进阶？五阶？怎么可能！”
九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狼妖，明明刚才只是四阶前期的样子，怎么一下到了五阶？
而且那灰色的带子以及消失的尸体，怎么看都像是与之前山寨的那只披着黑袍的狼妖如此相似呢？
四下的妖族、妖兽纷纷匍匐在地，表示对五阶强者的臣服。
然而九儿毅然决然地站在古千莫身前，一股无形的气息抵挡了五阶的威压，两人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这使得古千莫还完全不知道外面出了何等严峻的情况！
“要退吗？不能！后面是京城，姐姐不在，院长似乎被和尚缠住，让五阶进去，只会生灵涂炭……”
九儿想带着古千莫逃走，但是她不能，身后是没有了防御阵的京城，退一步便是京城的万劫不复。
眼看狼妖身体突然膨胀一倍，肌肉不规则地隆起，皮囊似乎没有跟上骨骼的膨胀，骨骼撕裂肉体裸露在外，背上长出根根骨刺，整个脊椎骨都显露出来。
“使用秘法失败？这是自毁的前兆，果然这秘法违背天道，注定不能成功……”
九儿心中想着，却是透出一种悲凉的神情。
狼妖脸上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尽是疯狂的表情。
眨眼间，狼妖右半身还有皮肉，但是左半身却是被撑出半边骨骼。
咔吧一声。
狼妖右爪抓住自己已是一根白骨的左臂，一用力，掰断了下来。
“废物，这就承受不了了！嗷——”
狼妖突然张口发声，血红着眼睛，看了自己手中的骨臂一眼，怒啸一声，奋力向着古千莫投了出去。
“不妙！”
砰的一声，在九儿诧异的时候，狼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疯狂的力量，腹部炸出一个窟窿，腥臭的血肉与内脏撒了一地，但是依旧活着。
五阶的进阶虽然不成功，但是依旧给狼妖带来了庞大的生命力。
而这一击，是实打实的五阶战力，骨臂中闪烁着妖异红光，那是天道法则的表现。
白色骨臂化作一道红光，仅仅是所过之处，大地干裂，树木枯萎，三阶的妖族瞬间化为飞灰，仿佛是吸干了所有，可谓所向睥睨。
古千莫已经准备好启动阵法，只觉得脸颊上突然微微一热，有种被雨水打湿的感觉。
他缓缓睁开眼，却是惊恐地哑然失色。
一滴鲜血顺着他脸颊滑落，九儿依旧站在他前面，只是身体有些僵直……
九儿一动不动，怀抱着一根白骨手臂，一只惨白的手骨从九儿背后透出，那根最长的指骨，仅仅距离古千莫的胸口不足一寸。
那是血，是九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