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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徐虎林临训玉麒麟 颜务滋力斩霹雳火(2)

我的荡寇志 幻魂丶若轻尘 2426 2024-11-15 09:10

  不一时,徐槐马到忠义堂,卢俊义上前深深打恭道:“治下梁山泊居士卢俊义,迎接父合宪驾。”

  徐槐首颔,下马进厅上,见忠义堂上中设炕坐,徐槐即便上坐。李宗汤扶刀侍立。

  卢俊义也在下首坐了,众头领都在堂下。徐槐问卢俊义道:“你就是梁山泊里副头领么?”

  卢俊义道:“治生卢俊义。”

  徐槐道:“宋江那里去了?”

  卢俊义道:“到泰安办抚恤去了,有失恭迎,多多有罪。”

  徐槐道:“尔梁山聚集多人,名称忠义,可晓得忠义二字怎样讲的?”

  卢俊义道:“伏处草茅,以待朝廷之起用,忠也;会集同志,以公天下之好恶,义也。老父台以为然否?”

  徐槐道:“焚掠州郡,剪屠生灵,又是何说?”

  卢俊义道:“贪官污吏,乃朝廷之蠹,故去之;土豪乡猾,乃民物之害,故除之。非政焚掠剪屠也。”

  徐槐道:“如此说来,是尔等心心不忘朝廷也?”

  卢俊义道:“正是。”

  徐槐道:“如此,又何故刺杀天使,自毁招安纶綍乎?”

  卢俊义接口道:“冤哉!陈希真遣其女儿刺杀天使,绝我招安,至今负冤不白。”

  徐槐道:“且住。姑无论钱吉口供可据,郭盛面貌可凭,万无可妄言称冤。即使果冤,当初何不自行面缚,叩阙陈辞?乃尔饮恨曹州,肆行侵犯。似此行为,分明自实罪状。况犹志不自足,东侵蒙阴,抗拒天兵。以致希真义旗北下,藉手而先取招安。拙何如矣,愚莫甚焉!哀哉!尔等若不顾忠义,将不有于天子,又何有于本县。若其犹顾忠义之名,则宜敬听本县之训。本县初临此地,不忍不教而诛,尔可传谕宋江,即日前来投到。那时本县或可转乞上宪,代达天听,从宽议罪。若再怙恶不悛,哈哈,卢俊义,卢俊义,恐你悔之不及了!即据你所说,宋江到泰安抚恤去了。这抚恤二字,足见荒谬绝伦。泰安乃天子地方,抚恤是官长责任,与你何干,轻言抚恤?”

  卢俊义道:“父台且缓责备,姑容缕叙下情。当今天子未尝不圣明,而奸臣蔽塞,下情冤抑。父台荣临此地,未察其详,我梁山中一百余人,半皆负屈含冤而至。倘父台不嫌琐碎,容俊义等逐一开单,将我辈被官长逼迫之由,叙呈原委,恐老父台设身处地,亦当怒发冲冠。缘我等皆刚直性成,愿为天下建奇功,不甘为一人受恶气。是以推而广之,凡闻有不平之处,辄拟力挽其非。此心此志,惟可吁苍天而告无罪耳。”

  徐槐道:“你错极了!天子圣明,官员治事。如尔等奉公守法,岂有不罪而诛?就使偶有微冤,希图逃避,也不过深山穷谷,敛迹埋名,何敢啸聚匪徒,大张旗鼓,悖伦道理,何说之辞!大名之百姓何享?东昌之官员何咎?因一身之小端不白,致数百万生灵之无罪遭殃,良心苟未丧尽,亦当寝寐难安。即如你卢俊义,系出良家,不图上进,愿与吏胥妖贼同处下流。我且问你:万里而遥,千载而下,卢俊义三字能脱离强盗二字之名乎?玷辱祖宗,贻羞孙子,只就你一人而论,清夜自思,恐已羞惭无地矣。尚敢饰词狡辩,殊属厚颜。本县奉天子之命,来宰郓城,梁山自我应管,一草一木,任我去留。我境下不容犯上之徒,我境下不言逞凶之辈。遵我者保如赤子,逆我者斩若鲸鲵。自此次面谕后,限尔等十日之内,速即自行投首。如敢玩违,尔等立成齑粉矣!”卢俊义竦然不语。

  原来卢俊义原晓得宋江口称忠义,明是权诈笼络,此时当不得身子已落水泊,只得顺着众人,开口忠义,闭口忠义。经此番徐槐诘驳,本是勉强支吾。不期又经徐槐羞辱了一场,心中大为悔闷,十分委决不下。彼时忠义堂下,好几个头领轮流观听,交头接耳,个个骇异。

  燕顺、穆春听得不平,皆欲逞凶行刺,又看李宗汤提刀在旁,凛凛威风,有些怯惧。想来者不愚,愚者不来。

  李应、徐宁都道:“使不得。”

  众头领日视卢俊义,卢俊义授之以色,似乎不许声张的模样。只见徐槐立起身就叫带马,李宗汤同出厅前。

  徐槐看见那“替天行道”的大旗,便对李宗汤道:“这个替字荒谬万分,将军为我除之。”

  李宗汤将刀付与从人,抽弓搭箭,向上飕的一声,把那个替字对心穿过。堂下各头领人人咋舌。

  卢俊义也看呆了,便向徐槐打一躬道:“恭送宪驾。”

  徐槐上马,张着华盖,鸣金喝道。李宗汤也插弓提刀,上马随从,缓缓的下山去了。渡了水泊,一路上观看形势,回到郓城。慢表。

  且说卢俊义自送徐槐去后,各头领一哄而上。忠义堂上七张八嘴,议论徐槐之事。

  也有忿怒这县官,不肯与他干休的;也有笑这县官说大话的;也有说口出大言,必有须得防备一番的,卢俊义只是默默无言。

  众人见卢俊义无言,便问卢俊义定何主见。卢俊义点头而已。众人各散。

  是晚卢俊义退入卧室,挑灯独坐,叹口气道:“宋公明,宋公明!你把忠义二字误了自己,又误了我卢俊义了,众兄弟兀自睡里梦里哩!算来山泊里干些聚众抗官、杀人夺货的勾当,要把这忠义二字影子占着何用?今日却吃这县官一番斥驳,弄得我没话支吾。当初老老实实自认了不忠不义,岂不省了这番做作之苦。”

  便看着自己的身子道:“卢俊义,卢俊义,你是个汉子,素来言语爽直,今番为何也弄得格格不吐?”

  叹了一回,猛然提起一个念头道:“宋公明既不愿受招安,卢俊义料无出头之日。我看今日这位徐县官,虽声色并厉,却中有顾盼之意,我看竟不如一身独自归投了他。他果知我,我就在他身边图个出身也。”

  想了一想,便自己吩咐自己道:“卢俊义,主意已定,休要更换!”

  想定片时,忽转一个念头道:“只是舍不得公明哥哥这个情分!况且现前这基业,无故弃舍了,亦是可惜。”

  想到此处,便心中七来八往的辗转了一回,竟定依了后来的主意,便思量对付徐槐之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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