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默群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跟着经理就去了后面的仓库一趟。
来到饭店的后勤采购处,蒋默群问的问题也让经理摸不着头脑,零零总总什么都询问一嘴,可偏偏信息零碎,经理也想不通蒋默群问那么多琐事干什么?
“咦,后勤的人集合了,你们今天有采购任务?”
经理看了眼已经上了卡车的后勤员,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嗯,今天采购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就是些新鲜的蔬菜水果之类的。”
蒋默群听完也没有回话,只是慢慢的朝着那两辆卡车走去。
瞧着已经上车的几名采购员,还有每辆车两个司机,蒋默群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那些个采购员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其中的两个司机,明显在脸上做了些手脚。
这样的伪装手段,或许外行看不出问题来,就算一些伪装水平不够的老特也基本看不出不妥的地方。
但在蒋默群眼中,这俩的伪装简直破绽百出。
这个年代的男士可没有烫头这种习惯。
而那俩名做了伪装的司机,明明头发是直的,但络腮胡却是有些卷。
直发卷发基因自带,头车坐在驾驶位的司机直接就身兼两种基因,这种破绽,或许这个年代的人注意不到吧。
而后面这辆卡车,同样是驾驶位坐着的司机,伪装的倒比前车的司机要好,可他搭在车窗的手却出卖了他。
虽然他已经很注重细节了,指甲缝里也有些发黑的污渍,可这人的手指一看就不是经常干采购、搬运的。
而且见过佐藤照片的蒋默群,只从后车司机的面部特征就确定了,这家伙就是佐藤浩二。
而前车的司机也不用想了,那就是国军叛变的中校军官。
至于之前负责保护佐藤浩二的人,蒋默群猜测,要么已经被佐藤干掉了,要么就是佐藤将他们支开,让他们从南京站上火车,佐藤则是直接前往镇江,在那边才登上火车。
计策这东西,倒是让佐藤玩的有模有样。
现在已经确定了佐藤浩二的计划,蒋默群淡淡地看了眼头车驾驶位的司机,这家伙恐怕活不到镇江了。
“你们出去都是配置两名司机的吗?”
经理无语的看了眼蒋默群,寻思着这家伙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点头说道:
“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一辆车配置两名司机也是应该的,一个负责开过去,一个负责开回来,连轴转,反正现在这个点出去的话,连夜是绝对要回来的。”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像是去近一点的地方采购,只需要一名司机就行,可这次去句容采购的两名司机是同乡,他们请了假,这次负责把车开过去,说是要回家一趟。”
蒋默群心中好笑的看了眼那两个司机,此时两辆卡车已经启动,在卡车驶出前的一秒,后车的司机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蒋默群。
经理现在也很无奈,从卡车开走后,蒋默群就漫无目的的转了两圈。
“好了,都看完了,你现在应该也知道,其实我们赚差价赚不到几个钱的。”
蒋默群笑了笑,目光微凝看向了最里侧的那个仓库:
“没错,赚差价确实赚不到几个钱,但这里的烟土味也太重了吧,当心被呛死!”
听到这话经理的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
特别是注意到蒋默群现在目光的落点,经理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紧蹙了许多。
蒋默群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就朝着厨房后门走了去。
经理见蒋默群没有深究,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餐厅内,看到蒋默群回来,大家伙都等着蒋默群一句话。
无可厚非,蒋默群回来后也表示饭店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只是刚刚自己吃的那块牛排搞错了。
因为那牛排是钱下生点的,而钱下生要的牛排是全熟,蒋默群只吃得惯七成熟的,所以才有了刚刚的误会。
听完蒋默群的解释,餐厅的众人讥笑不已,这乌龙闹的,也就是人家经理的脾气好,换成别的饭店,就蒋默群这样的人,恐怕早就被打出去了。
特高课的几个小特务坐在不远处的餐桌前,听了蒋默群的解释也是半晌无语。
钱下生点了多少东西他们是清楚的,而且蒋默群的解释也滴水不漏。
牛排确实是钱下生先前就点的,按照蒋默群下来的时间推算,那牛排早就冷了,口感自然不会太好,再加上这家伙又只吃得惯七成熟的,这套理由下来,就连特高课的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队长,那个蒋默群说的应该是真的吧,毕竟以他的身份,有些纨绔子弟的毛病也正常。”
特务小队长撇了撇嘴,虽然也觉得下属说的有道理,可他却不想承认之前的判断错误:
“记住,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不能被表象迷惑了,说不定这些都是蒋默群跟那个经理演的一出戏,不管如何,等小野君问了那个经理,一切不就清楚了。”
误会解开,钱下生也吃完了,正好这时候小六子等人回到了饭店。
蒋默群带着人就回了套间。
眼看着终于送走了瘟神,经理第一时间就跑回了自己办公室。
确定锁好门后,经理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给了他背后那位大人物:
“老大,我这边出了点事情,大老板那边可能派人下来抽查了,那家伙一来就找到了后勤采购的单据,后来...后来还发现了我们放东西的仓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顿臭骂声,半晌后,经理才冷汗淋漓的回复:
“老大,那人给了我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我觉得咱们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查查他到底是谁?”
“好的老大,我等你消息,放心,我绝对会看好他!”
做出多番承诺后,经理才挂断了电话。
站在办公桌前,经理抬手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还没等他喘口气,锁上的门突然咔嚓响了一声。
经理心下一慌,咽了咽喉咙后看向紧闭的大门: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