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推理总是比较耽误事(惨拜)
“如……如果没在庙里拜过,刚才选我出来的话,会……”
“会有什么后果?”
陈浊耸耸肩,“最坏的情况,大概就和你们那位娇滴滴的女大学生差不多吧?”
见薛凌峰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陈浊倒是显得很淡然,他甚至还安慰起了对方。
“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不过现在结果不是很好嘛,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感谢你自己,要不是随时对一切都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在庙里习惯性拜了拜,就算刚才你没炸,那你们这小队其他人也跑不了,大概率总归是得再炸一个的。”
“而你,我的朋友,你不仅救了自己,同时也救了他们,而且托你的福连祓除诅咒的任务都一并完成了,这大功一件不挺好嘛。”
薛凌峰闻言简直无言以对。
“好了,言归正传。”
大概是觉着说了老半天也有些腻味,无视掉姓薛的后知后觉的精彩神情,陈浊拍拍手掌,朝着刘诚所在的白色小门走了几步,做了个总结。
“你这整套谋略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可惜终究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我都不想提你夜明砂下面涂蝙蝠血、老槐树上挂白门笺,以及临时建造整座庭院这些漏洞百出的破绽了,我就问你一句——”
他目光幽幽,似笑非笑地看向刘诚。
“禁间这家伙的能力……现在的确在你身上了,对吧?”
被人戳穿的羞恼令刘诚脸色非常难看,但饶是如此,他当下仍是一言不发。
见他如此,陈浊挠挠头,又换了种问法。
“我的意思是,这么阴间的手法你是怎么操作的,如果可以的话……分享一下?”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坏家伙们的阴谋诡计陈浊说实话倒还真不怎么在意了,生前拆穿他们那是业务需要,当下于他而言无非就是任务所需罢了。
不过别看虽已是识破了禁间的杀人规则及刘大家主的邪恶谋划,但禁术什么的,到底不在逻辑推理的范畴之内——
这属于知识范畴。
也因此,具体操作手法除非对方自己能说出来,否则一时半会,陈浊还真就无从得知。
禁术这类玩意换做以往陈浊确实不感冒,但奈何当下立场有变,这也导致这些事对陈浊而言,突然就变得重要起来。
然而。
对于他这个问题刘诚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一旁沉寂了好半晌的白颜琅,却是再度悠悠开了口。
“说了半天……原来你的目的也不过如此,我承认你的确很厉害,不过很可惜,在解决他之前,我还是得先送你一程。”
“到底人鬼殊途,你也别怪我。”
白颜琅说得言之凿凿,话毕还将愣怔在原地的薛凌峰喊醒。
“他身上应该有能证实他真实名讳的物件,你去找出来。”
大概是吃准了陈浊虽是鬼物,但除脑子之外就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白颜琅认为,在这种情形下薛凌峰完全能够轻松将其拿捏。
而一旦知道了这家伙的真实名讳,只需再次将其封印即可,完全不足为惧。
白颜琅这想法倒也没什么毛病,现场有鬼到底不太稳妥——
现下当务之急,无疑是得把所有精力用在对付刘家家主刘诚身上。
与刘诚无二,白颜琅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但他着实没料到这家伙还真就是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这也让他无比懊恼及愤怒。
看来当时真就该直接将其掐死在厢房门口才是。
想是这么想,不过能在这种地方遇到和自己走同种流派的家伙……
虽略感意外,好在白颜琅心下倒也如明镜一般——
禁间的能力他此时已然知晓,而自己的能力对方却全然不知,敌明我暗的情况下,白颜琅认为自己有绝对把握能够将对方碎尸万段,让其血债血偿。
不,是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血债血偿!
他是这么想的,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克敌制胜的准备。
然而。
这边刚摆出架势还未有所行动,白颜琅便看到,那边原本正朝着那鬼物瑟缩而去的薛凌峰却是猛然如触电一般,又噔噔噔连退数步回来了。
他面露惊恐,体若筛糠,仿佛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恐怖一般。
?
白颜琅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陈浊这鬼物当下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威慑力,薛凌峰断不至于还会被吓成这样,难不成这家伙……
下意识一扭头,白颜琅这才愕然察觉,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鬼东西,此时却是双手覆面,身体呈九十度弯曲,以一种极为夸张的方式杵在原地浑身战栗不止。
见他如此少年瞬间便警觉起来,内心深处更是涌起一股天天上一当、当当不一样的恼怒感——
果然鬼怪就是鬼怪,自己真是大意了,居然会相信这些邪祟口中能吐真言。
陈浊突然的变化令在场几人瞬间上头,他们随即纷纷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这也难怪,虽然刘诚很坏,但对方到底在物理层面上还是个人。
即便掌握了鬼怪的能力,但有白颜琅在场,刘诚的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与刘诚不同,面前这家伙可就是货真价实的鬼了。
不仅拥有高智商,更要命的还是甚至于白颜琅,在场几人根本就没人知道它的真实底细。
十根手指以极大力道自额头缓缓拉至下颚,留下十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血痕之下是陈浊扭曲到变形的容貌。
他双目圆瞪,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朵根——
在场几人骇然望过来的时候,他正发出有如野兽低吼般的狞笑。
啊,不知道这么笑够不够狰狞可怖了,反正这就是陈浊目前能想到的最抽象的表达方式了。
毕竟第一次做鬼,是真没什么经验……
当然这么干无非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在场几人,至于他们所担心的,关于自己有没有留什么后手……
你别说,陈浊还真有。
眼瞅着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这白毛小崽子居然还想着把自己往死里搞,陈浊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对方说的确实也没错,到底人鬼殊途,理应就是该不死不休才对,没毛病。
于是不论怎么说,当看到刘诚忽然抬脚也准备往院子里跨的时候,陈浊打心底觉得,自己对这群玩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毕竟,求仁得仁嘛。
一念及此,陈浊突然扭头望向白颜琅,面上狞笑不减反增,他尽量保持着抽象,一字一顿说道。
“孩子,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中用。”
“什——”
么字都还没说出口,在场所有人猛然间俱是心头一震,一股巨大威压如潮水般迅速席卷而来。
仅在一息之间,无论是赵子寻空气猫薛凌峰,亦或是白颜琅李岚清,甚至包括花泠柔以及陈浊——
庭院之内的所有存在,一时间都被这股无形威压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什、什么情况?发、发什么了什么?!”
最先惊叫出声的自然是薛凌峰,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令他更绝望的是,他发现除了面前依旧保持着诡异可怖笑容的鬼物之外,其余所有人似乎都和自己一样,对此一无所知。
白颜琅此时双目圆瞪银牙紧咬,空气猫面露恐惧神情恍惚,赵子寻贴靠在墙角满脸的痛苦,甚至连不远处那天伤道君也是眉头深蹙面色阴沉——
这也让薛凌峰猛然意识到,有什么大恐怖……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