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神特么共联贯一。
“什么东西?”
这连短语都算不上的组合词陈浊还算有点印象,刚才那鬼东西布阵完毕就曾提到过。
“字面意思。”
门迫极为罕见地耸了耸肩,表示所谓共联贯一,就是指布阵者与受咒者在阵法完成的那一刻起,双方至此就已是异体同命、共享气运的结局——
说得再简单点,阵咒就如同一道枷锁,将受咒方强行捆为自己的奴隶。
至此,为奴者所有机缘气运奇遇乃至一切所得都将源源不断被其分享;
更妙的还是邢空这家伙只会吸收好的方面,比如能力财富权柄寿数甚至情爱,而与之相反,不好的那一面它不仅不吸收,甚至还会令其超级加倍。
譬如苦难挫折贫穷疾病甚至灾祸,毕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受咒为奴者越是悲惨,所激发出的潜力就越强大,潜力越强大,邢空能分享到的相关收获就越巨大,如此循环往复,直至为奴者彻底消亡。
“另外如果受咒方想要造反甚至动用术法杀死母上,那么共联贯一就会发挥作用,即——不论受咒目标对其做什么,结果都会原封不动以百倍效果反噬其自身,就这个意思。”
门迫解释得有点绕,好在陈浊脑子转得极快,对方话音刚落,他立马便联想到了个某个极为贴切的玩意儿。
癌。
果然是鬼母级别的鬼物,当是如此。
不过陈浊的意思显然不是这个。
“不,就是这个意思。”
门迫面颊上的月牙当下已是趋于正常,它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没听明白,即便没有入其咒阵,甚至对手为三十六天道,只要胆敢以任何常规手段伤及母上,同样也会强制触发其共联贯一这一特质,这当然也包括你所谓的道术及佛法。”
“……这么狗?”
陈浊闻言一愣,不入阵也不行?
门迫戏谑性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机制就是这样,更别说母上还是极为特殊的雌雄同体。”
雌雄同体?
根据门迫科普陈浊这才知道,原来鬼母真实名讳其实并非所谓的【邢空】,而是【邢墓庚】及【虎破空】。
这是两个名字,前为雄后为雌,这是它登阶穿堂所付出的代价,同时也是它的特质。
懂了,反向超级加倍。
根据花泠柔提及过的厉鬼进阶来看,普通鬼物从身死化鬼那一刻起,正常情况下就能身负五色根骨其一及一条基础禁忌;
随着道行积累禁忌增加,登堂入室进入二十四鬼堂之后又能觉醒相关专属特质及能力,若继续一路登阶穿堂直至成功跻身州鬼之列……
这么说吧,只要能达到这一高度,即便花泠柔它们这种本地土著都不敢想象,其鬼到底能身负多少种特质能力及禁忌。
如此一来,正常鬼怪若是能成功登阶成为鬼主就已经强得离谱,更别说邢空还是在此基础上,强行实现了1+1大于2这种骚操作。
不仅如此,甚至这么简单一琢磨陈浊几乎可以断言,当前位面若是其余老鬼没有类似骚操作的话,那么作为1+1大于2的雌雄同体,九大鬼主邢空拔得头筹一点毛病都没有。
就它这情况谁敢称无敌?
哪个敢言不败?
共联贯一到世上再无邪祟敢称王称母你信不?
初步了解完鬼母邢空的能力陈浊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开局就这么搞,后面要怎么办啊?
其实以陈浊的性格而言,若是知道邢空这么不要哔脸那他自然不会轻易招惹,但没办法,对方的手段当下就挂在自己身上,这显然不仅仅只是癞蛤蟆趴脚面这么简单了。
深吸一口气,陈浊最后确认道: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进阶到鬼主,平起平坐的情况下也奈何不了它这咒阵,是这个意思,对吧?”
门迫点点头。
“那要如何破局?”
“你问我?”
“要不然?”
“不知道。”
“那就针对它这阵法进行破阵呢?能不能杀死它?”
“……不知道。”
“那就是只能破阵了。”
“……”
瞅着面前黑影陈浊一脸的不信任,他稍作思忖,突然再问。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
“且不说其他,光是唯有破阵这一点……就很不合逻辑。”
“此话怎讲?”
“按照你的反应,想要彻底破局显然就只有破阵这一条路子,而只要破其阵,那么就算是勘破了它的杀人逻辑,这样一来就势必牵扯出另外一条法则,即——祓除诅咒。”
话道此间陈浊顿了顿,随后用更为简单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也就是说,只要能破阵成功,那么鬼母必死,对吧?”
“……是吧?我不知道呢。”
这部分法则来自于系统。
按陈浊目前的理解,系统在当前位面几乎等同于天道,这一点门迫不可能不知道,如此一来,事态的发展就会变得不受控制——
若换做其他任何鬼怪,遭到祓除可能都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比如禁间;
然而有意思的是,作为鬼母,邢空就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会。
以邢空的行事风格特别是它这人神共愤的能力而言,若是哪天不幸遭到祓除诅咒被破,那结果必然是人人得以诛之,顷刻炼化,百死不赦。
行事越狗死得越惨,这是天道。
“既然如此,那就很奇怪了。”
“奇怪什么?”
“这百余年时间……哦,我听你说你家鬼母已经存世百余年了对吧?几百?”
“……三百。”
“嗯好,既然已经存世三百余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三百年间根本就没一人成功破阵?也就是说,破阵这种方法实际上……也完全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对吧?”
“噢……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误导你?”
“不是吗?”
“有这么明显吗?”
话道此间两鬼几乎同时相视一笑。
陈浊也不清楚面前这家伙到底什么情况,明明自己才是肉票,结果绑匪反倒一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样子?
别太过分好吧。
当然之所以当面戳破对方的花花肠子,在陈浊看来这其实也没啥好琢磨的,对待敌人最好的策略自然,是杀人又诛心。
而如果说鬼母邢空烙印在自己身上的咒阵是为了杀人,那么作为它的爪牙,门迫这家伙还刻意跑过来和自己一番惺惺相惜……
嘛,无疑就是还想诛心了。
诛心有什么问题?
诛心当然没问题。
察觉对方手段对陈浊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什么人在摧毁蚁巢的时候,还会刻意当着蚁后的面将蚂蚁一只接一只的碾死?
既如此,那又何必……非要诛自己这种微不足道的家伙的心呢?
这问题乍看之下的确很是玩味,然而世间万事万物都存在因果,若是抛开实力完全碾压这一因素再深入分析门迫当前的行为……
啧。
陈浊还真就,联想到了些不太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