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棋盘的黑子,瞬间定下了全局。
群里的效率高得惊人,这完全是季念与穆西岚的职业本能。不过半小时,一份详尽的计划就已成型。时间定在四天后,地点是日本箱根,一家名为“翠山庭”的高级温泉酒店,他们甚至直接预订了一间带有两间独立卧室和一处共享私人露天风吕(温泉浴池)的顶级套房。
行程单、酒店介绍、建议携带的物品清单,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以文件的形式发送到了群里。
【海风】:酒店和机票都搞定了,这次算我们请客,你们人到就行。
林远看着那份专业得堪比商业合作的计划书,不禁有些惊讶。
【北行者】:这么客气?这得花不少钱吧。
【热浪】:没事啦,其实我们俩不是个体户,自己开了家小小的旅游公司。
【海风】:主营高端定制路线,日本温泉这条线是我们常做的项目,跟酒店方有长期合作,拿的是内部协议价,便宜得很。
【北行者】:可以啊,没想到二位还是深藏不露的大老板。
穆西岚立刻发来一个俏皮的吐舌表情。
【热浪】:算不上算不上,就是混口饭吃而已。你们就别跟我们抢着买单了,不然姐姐我可是要生气的哦~
话题到此,公事公办的氛围便被穆西岚这句带着撒娇意味的话语彻底融化,群里的空气重新变得湿润而暧昧。那蛰伏在四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欲望,开始肆无忌惮地通过文字探出触角。
【热浪】:@北行者说起来,我都有点记不清你那根二十三厘米的大家伙,到底是什么手感了。这次在温泉的雾气里,可要让我好好复习一下。我这身天生的黑皮,在水汽里一定特别显眼,保证你不会认错。
穆西岚的文字一如其人,直接、滚烫,带着热带季风般的侵略性。林远仿佛能看到她那泛着健康光泽的黝黑肌肤,在温泉的蒸腾雾气中,散发出惊心动魄的诱惑。
【北行者】:随时欢迎检查。就怕到时候雾太大了,热浪你看不清,摸错了地方。
【热浪】:放心,姐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倒是你,可得把体力养好,别到时候被我榨干在池子里。
另一边,季念的攻势则显得更为沉稳,却也同样致命。他的目标,始终是那座最难攀登的冰山。
【海风】:@冷欲蛛我倒是很期待,看你在滚烫的泉水里,皮肤被烫得泛红的样子。不知道那时候,你还能不能维持住你那张刑警队长的冷脸。
季念的语言像他的人一样,带着一种温和的压迫感。他不去谈论器官,而是描绘一幅画面,一幅斐初夕冰冷外壳被融化的画面,这对于征服她而言,是更深层次的挑衅。
斐初夕看着这条信息,那双总是锐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味。她没有用调情的语言回应,而是用她最擅长的方式——下达一个指令,或者说,一个挑战。
【冷欲蛛】: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我失控。
这句简短的话,比任何露骨的词汇都更具煽动性。它像是一份邀请,又像是一份战书。
【海风】:求之不得。我一直对你蛛丝的粘稠度很好奇,不知道和温泉水混合在一起,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很想亲身体验一下,被你的巢穴彻底包裹、黏住的感觉。
季念精准地抓住了斐初夕最引以为傲的异化特征,将最私密的生理现象,用一种探索未知的口吻说了出来。这番话,让一直旁观的林远都感到小腹一紧。
【冷欲蛛】:准备好被榨干就行。
四天的时间,在一种心照不宣的期待中被迅速蒸发。
出发当日,林远和斐初夕没有自己开车。考虑到为期不短的行程,将私家车长期停放在机场并不方便,他们叫了一辆专车。当黑色的商务车平稳地驶离他们熟悉的社区,窗外的街景缓缓向后流淌,一种奇妙的剥离感油然而生。他们正暂时脱离日常生活的既定轨道,驶向一场蓄谋已久的感官风暴。
人声鼎沸的国际出发大厅里,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季念与穆西岚。
这对夫妇在人群中总是那么显眼,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那独特的肤色,更源于一种从容行走于世界各地的松弛气场。穆西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亚麻连体裤,衬得她那身健康的、仿佛蕴含着拉丁美洲阳光的黝黑肌肤愈发闪亮,脸上挂着毫不设防的热情笑容。而季念则站在她身旁,简单的T恤和工装裤,被海风与烈日亲吻过的古铜色皮肤让他看起来充满了一种可靠的、属于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林远率先伸出手,季念则用力地握了上来。
这是一种奇妙的、独属于男性之间的默契。当两个男人在完全知情并接纳的前提下,探索过同一个女人的身体深处,甚至分享过自己的妻子后,他们之间便会构建起一种超越了普通朋友的、混杂着同盟、竞争与相互确认的复杂关系。那种共享的、极度私密的征服体验,会让他们迅速熟络起来,跳过所有繁琐的社交铺垫。他们没有多余的寒暄,一个用力的握手,一个了然的眼神,便已足够。
另一边,穆西岚则像一头热情的小豹子,直接张开双臂给了斐初夕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斐初夕并没有流露出她惯常的那种社交性的疏离。她清冷的面容上,竟真的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手臂也环住了穆西岚的背,回以一个真实的拥抱。或许是因为穆西岚身上那种毫无城府、如同太阳般的热情,能够融化她最外层的冰壳;又或许,在经历了身体最深度的交换后,女人与女人之间,同样会产生一种微妙的、排除了男性的私密联盟。
“可算见到你了,初夕,”穆西岚在她耳边笑着说,“我都快想死你那身冰块一样的皮肤了。”
斐初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带着一丝笑意回应:“我也很想念你这身滚烫的黑炭。”
同性之间短暂而真挚的友谊交互一结束,空气中的磁场便瞬间重组。那层覆盖在四人关系上的、名为“朋友”的薄纱被毫不犹豫地扯下,露出了其下最真实、最露骨的欲望底色。
穆西岚松开斐初夕,几乎是无缝衔接地转向了林远。她的动作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从一个拥抱滑向另一个,是再自然不过的身体本能。她直接撞进林远怀里,那具柔软而充满惊人弹性的黝黑身体紧紧贴了上来,隔着薄薄的衣料,林远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她的、惊人的热量。
“好久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话音未落,滚烫的嘴唇便已经精准地覆上了林远的。
这并非一个试探性的轻吻,而是一场热烈而直接的宣告。在人来人往、充斥着机场广播与行李箱滚轮声的公共空间里,穆西岚灵巧而具有侵略性的舌头长驱直入,勾动着林远,邀请他共舞。林远没有丝毫迟疑,他揽住她柔韧的腰肢,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在彼此的口腔中交换着久别重逢的、带着咸湿味道的想念。
而另一边,季念与斐初夕的互动则呈现出一种截然不同的质感。
季念没有像穆西岚那样直接扑上去,他只是平静地走到斐初夕面前。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仿佛周围嘈杂的环境都已虚化成模糊的背景。他没有拥抱,而是伸出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揽住了斐初夕那被药剂重塑得愈发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他的手掌宽厚而干燥,带着常年户外活动留下的薄茧,那份粗粝的触感透过衣物,清晰地印在斐初夕的肌肤上。
他将她拉近,让她紧贴着自己,然后低下头,嘴唇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的身体,比我记忆中更惊人了。”
斐初夕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过脸,任由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与颈侧。季念的嘴唇顺势而下,没有亲吻她的嘴,而是在她那线条锋利的下颌角上,印下了一个短暂却充满占有意味的吻。
这个动作,比起穆西岚和林远那热辣的舌吻,少了几分表演的张扬,却多了几分猎人标记猎物般的私密与笃定。四个人,两对交错的伴侣,就这样在公共的秩序中,建立起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私密的、充满着滚烫许诺的领域。
当飞机进入平稳的巡航高度,机舱内被一种恒定的、低沉的引擎轰鸣声所笼罩。这种声音隔绝了外界,也仿佛将时间拉长。
因为购票的时间差,他们的座位与季念、穆西岚被分开了几排。这意外的物理距离,反而为夫妻二人创造了一个短暂的、私密的交流空间。林远解开安全带,身体微微侧向过道另一边的斐初夕,压低了声音。
“这次……我们玩到什么程度?”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ง的审慎。
斐初夕正翻阅着一本航空杂志,闻言,她将杂志合上,放在膝头,清冷的目光转向他,平静地反问:“你是指哪方面?”
她的反问精准而直接,迫使林远必须将自己那模糊的忧虑具象化。他沉默了片刻,组织着语言:“就是……玩到多深?”
斐初夕立刻会意。她知道,丈夫心中那根名为“警惕”的弦,又被拨动了。上一次与苏韵、陆远那场长达一个月的深度交换,对林远而言,是一次濒临失控的体验。尽管因为他们夫妻间的及时沟通和苏韵意外怀孕的戏剧性转折,那场风暴最终在约定的期限内平稳落幕,林远也并未在实质上“吃亏”,但那种与另一对伴侣共同迈过情感临界点,几乎要将生活与未来都搅合在一起的经历,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烙印。那是一种走在悬崖边缘的危险感,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看着他眼中的探寻,斐初夕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揶揄的笑意:“怎么,你又担心我跟别人跑了?”她顿了顿,语气轻松下来,“这都是第几次了。不如这样,”她身体也微微前倾,视线与他对上,“我们顺其自然,如何?”
她清晰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这一次,我们不像上次那样,去刻意追求一种‘我多了一个老公,你多了一个老婆’的、彻底融入彼此生活的深度情感交换。那是奔着重组关系去的,太危险,也太累。”
“但是在感情上,”她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更具诱惑力也更精妙的方案,“我们就顺其自然。以这次假期为明确的期限,在这个期限内,所有因性与亲密而自然产生的荷尔蒙情感,我们都不去抗拒,尽情享受。你可以迷恋穆西岚的热情,我也可以欣赏季念的沉稳。我们可以投入一些真实的情感,去体验一场被双方默许的、热烈而无害的迷恋。”
林远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
斐初夕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四人游戏,划定了一条清晰而诱人的边界。他们要的不是爱,至少不是那种足以颠覆现有生活、需要承担责任与未来的“爱”。他们追求的,是一种更高阶的、建立在肉体极乐之上的精神共鸣——一种有保质期的、限定版的情感体验。在这场体验中,他们可以短暂地爱上对方的伴侣,享受那种禁忌的、心跳加速的悸动,但这一切都将在假期结束的那一刻,自动清零,不留任何后患。
这既满足了他们对刺激的渴望,又提供了一道绝对安全的防火墙。
“我明白了。”林远点了点头,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跃跃欲试的兴奋。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这位永远冷静、永远能找到最佳解决方案的女人,心中充满了爱意与信赖。
他们达成了新的共识。游戏,即将开始。
新的共识刚刚达成,然而对于林远来说,那被封印的过去,却总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那份关于“假如”的猜想,如同一个黑暗而甜美的漩涡,始终在他思绪的深处盘旋。
他再次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病态的兴奋:“老婆……说真的,当初如果我没有及时踩刹车,如果苏韵怀孕后,我们真的还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那种彻底搅合在一起的深度交换,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斐初夕的目光从舷窗外那片一成不变的云海收回,缓缓落在他脸上。她那略薄的嘴唇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形成一抹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冷笑。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却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他隐藏在问题之下的真实欲望。
“你又在期待我讲出什么?”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嘲弄,“你就是这样,林远。总喜欢从我嘴里,听一些能让你兴奋起来的、越界的混账话。”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冰凉,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嘴唇,动作带着毋庸置疑的支配感。
“贱骨头。”
她吐出这三个字,既是斥责,也是他们之间最私密的、带着凌虐意味的爱称。
见林远眼中闪过一丝被看穿的狼狈与更深的期待,斐初夕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她也向他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如同魔鬼的私语,却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神经上:
“那好,我告诉你。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如果我们的底线真的被彻底冲垮,你猜会怎么样?”她顿了顿,给了他一个想象的空间,然后用最残酷也最能点燃他的方式,揭晓了答案:
“那也许我现在肚子里,早就怀上了陆远的种。说不定,连你都会满心期待地守在产房外,想亲眼看看我被别的男人肏大肚子,生下一个不属于你的孩子,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她那如同冰凌般锋利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