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楚门冕下到了!”
一声高亢的叫喊声在圣城最繁华的地带响起,随即所有圣城的教徒和朝圣者都蜂拥而至,想觐见这新晋的圣徒。
一个头戴墨镜,身穿神袍,嚣张跋扈的潮男在众人的簇拥下在转角处走出,他一改往日做派,身边总有一大堆人随行,簇拥着自己,吆五喝六的,好不潇洒,像极了刻板印象里的纨绔子弟。
楚门在不存在的音响中耀武扬威,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享受着众人的夹道欢迎。
“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好!客气了哈,这镯子挺好看…银的?那我可不能收,诶,别拽我衣服!”
楚门在人群里招摇过市,连连拱手道,像是刚刚回村里的暴发户,没有一点贵族气质可言。
自从知道人人都明白自己是关系户,而且都没有丝毫异议的情况下,楚门就懒得遮掩了,毕竟这是一个信仰超越一切的国度。
教义第一条,艾拉薇儿一定是正确的,不可能会有错误的决定。第二条,如果艾拉薇儿错了,那请参照第一条。
基于以上原则,楚门也常常听见如下对话:
“那位就是新晋的圣徒?可为什么是个凡人?教会有过这样的先例吗?”
“你在说什么呢!这可是艾拉薇儿殿下的决定!你居然敢质疑主天使的意志,真是不虔诚,我要向你发出骑士挑战!”
随即就是一阵激昂的战斗音乐响起….
这样滑稽的一幕时常发生,看似很诡异,但事实上,留在圣城的人都是没有资格参与十字远征的,因此想更加迫切地证明自己的信仰和价值,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虔诚再正常不过。
也真是因此,楚门居然收获了比以往的圣徒更加热烈的欢迎,不得不说人既要看自己的努力,也得看时代的进程…
正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自艾拉薇儿走了以后,自己就成为了圣城里最高的话事人,哪怕是教皇也得看这个殿下面前大红人的脸色。
对此,楚门倒是很骄傲,软饭怎么了,我胃不好不行吗?就好这口!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楚门都过着极其拮据的生活,哪怕是搬到公寓以后,也不可能随意的吃喝,但在圣城里,他可以说是能尝尽天下美味,品味世间珍馐。
他到哪里都是毕恭毕敬的敬拜和问候,仿佛就是一个行走的神像一样。
简直爽歪歪啊!
所以这个在社会主义春风下长大的有为青年,在异邦的糖衣炮弹之下立马就被腐蚀了,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资本….宗教的可怕。
显然,这样奢靡的生活是不能持久的,很快,带着一群修女和骑士跟班,在美食自助区大炫特炫的楚门就收到了教皇的会面邀请,这让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生怕是自己酒池肉林引得教皇不快了。
因此他立马擦了擦嘴,一路小跑上了圣彼得大广场,进入了那个至高的殿堂中。
………………
“教皇冕下,您找我有何贵干?”
楚门正襟危坐在丝绸长椅上,尽管面对信徒可以颐气指使,但面对这位教会几十年来的领袖,饱经沧桑的上位者,他也不敢怠慢,立刻摆出恭恭敬敬的姿态来。
教皇头戴三重冠冕,身着华丽神袍,坐在他的面前,兼具着威严与和蔼。
他坐镇圣城,是镇守大后方的存在,因此也并未参加大远征,而几乎整个教会的传说层次强者都已经倾巢出动了,无论是十字军统帅,还是荣光骑士团的大骑士,都希望能在这场远征中立下功绩。
教皇现在脸色很好,满面红光,显然主天使的回归让他也重新燃烧了信仰和宏愿,他朗声开口道:“楚门冕下,这次请您来,是想了解一下这些天来您与艾拉薇儿殿下的经历。”
“诶?殿下她没告知你们吗?”
不是询问奢靡生活已经让楚门有些惊讶了,但没想到居然是问这个问题,他还以为上层这些人已经对他知根知底了,没想到压根不知道经过啊。
“是的,殿下她对于降生以后的经历闭口不谈,而这可是日后能刻入教会史诗的故事,因此我想向您了解一下。”
教皇垂下眼帘,苍老的脸庞上神情有些许复杂,显然也是有些好奇。
刻入史诗吗?楚门哆嗦一下,他可没有把自己的床上趣事公布出来给众人欣赏的爱好。
“原来如此,这个故事或许会有些长啊。”
“我愿洗耳恭听,楚门冕下,尽情详述吧。”
“咳咳,这个故事得从我在中土丰都的贫民窟里,哪怕深陷贫困,但依旧乐于助人,坚守主的教义开始了…”
于是乎,漫长的叙述开始了,楚门从天说到地,又从地说到天,直到三个小时以后才把整个故事讲完。
这时候他都已经有点口干舌燥了,嗓子哑的不成样子,而教皇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做了下记录。
“楚门冕下,您是说,您在丰都完成了十三项挑战,得到了殿下的信任,还捏死了九头蛇,为殿下铸造了伊甸园是吗?”
老教皇沉默良久,最后发问道。
楚门有些尴尬,他显然对这段经历进行了一定的艺术加工,编造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史诗故事,以符合自己的格调,但显然后面说到兴头上,停不下来了,这才显得有些离谱。
“当然了,教皇冕下莫非是在怀疑我?”
楚门正色道,还特地示意教皇可以来验证自己万法不侵之体的真实性。
教皇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用伤害最低的普照术尝试了一下,结果也让他大跌眼镜,简直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神术的精湛造诣了!
“楚门冕下,您说的体质居然是真的!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老教皇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不讲道理的体质。
“哈哈,第一次都是这样不适应,习惯习惯就好了。”
楚门笑道,理解教皇震惊的情绪。
“楚门冕下,我怀着羞愧的心情向您致歉,刚刚竟然怀疑了您,而您用事实说服了我,我会把您说的一切编纂入史诗和壁画的。”
一旦一大段话里最离谱的那个成真了,那剩下的也自然的具有真实性了。
曾经那些勤勤恳恳的圣徒恐怕不会想到,整天骄奢淫逸的楚门竟然会成为他们之中最具有传奇色彩的一位。
…………
从圣彼得教堂出来的时候,楚门心情相当愉悦,感觉圣城的风都是温暖和煦的。
他叉腰站着,从至高处俯瞰这座圣城,看那云海翻腾,看那黄金浇筑,骄傲的小表情实在是藏不住。
“看来我的快乐生活又要继续了啊,优质人生,启动!”
开玩笑,现在他不光是殿下的爱宠,更是神教最伟大的圣徒,谁敢对他说三道四?
只可惜现在得憋住了,艾拉薇儿在临行前,特地嘱咐了几个记录官,时常伴随他身侧,记下他的言行举止,当然最要提防的就是有没有拈花惹草的行为出现。
吃点好的,玩点好的当然无所谓,哪怕是颐气指使发号施令也无关紧要,但要是敢碰其他女人,等殿下回来了,可就没他的好果子吃了。
楚门当时就不乐意了,当即叫唤道:
“殿下,您这是帝国主义,霸权主义啊,干涉我国内政,这种歪风邪气可要不得!”
而艾拉薇儿看着楚门的苦瓜脸,则是微微翘起嘴角,戳了戳楚门的脸,笑道:“什么霸权主义,我只知道落后就得挨打,现在你必须听我的。”
“你横任你横,床上让你嗯!”
楚门撇撇嘴,小声道,不料抬头就迎上了艾拉薇儿那冷冰冰的目光,顿时哑口无言。
后续当然是楚门被无情镇压,被迫含泪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只好咬牙坚持下来,打算等之后上床时全部找回来。
楚门叹了口气,罢了,憋着吧,就当养精蓄锐了,实在不行自我解决,男人总不能把自己憋坏吧。
还是看看远处的圣城吧孩子们….
正当楚门在畅想未来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楚门冕下,能耽误您一会吗?”
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楚门转过头去,见到了来人,真是前些天见过的那位骑士伊森。
“噢,原来是伊森啊,像你这样优秀的骑士,应当去参加大远征啊….”
楚门温和开口道。
“唉,多谢冕下您的抬举,可惜我的伤势还没好,并不满足参与大远征的条件。”
伊森的脸上有些灰败,显然很是遗憾。
楚门瞧见他的那条伤腿,点了点头道:
“嗯,那还是养伤要紧,日后也会有很多为教会做贡献的地方的,不必遗憾。对了,莫非你是来询问紫罗兰的事情的?”
“不是的…事实上,我是有一件事要告诉冕下您?”
听到紫罗兰的名字,伊森那年轻的脸庞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的神色,随即恢复正常道。
“哦?说说看?”
“冕下,我想告知您,圣城外出现了许多魔物活动的痕迹,尽管只有超凡层次的危害,但也有很多修行者甚至凡人信徒前往,想借着这次机会来洗礼,弥补无法远征的遗憾。”
楚门有些惊讶,圣城是什么地方,是世间最神圣的地方,邪祟妖魔无法靠近,现在居然有魔物在圣城周边活动?
我看它们简直是不把我这个新晋圣徒放在眼里啊…
楚门沉吟道:“那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件事?”
伊森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十字礼,道:“虽然魔物被斩杀了不少,但很多信徒已经在城外喋血,造成了不利影响。但他们始终不听我们骑士团的劝阻,我本想向教皇汇报,但如今教皇的威信大不如前,远远不如冕下您有说服力,因此我希望您能主持这场清剿仪式,才能让更多人信服。”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而且,事实上,我认为这样的功绩应当只能归属于圣徒冕下您才对。”
或许是初次见面时伊森那哀痛的样子给了楚门深刻的印象,同时这些天的骄奢生活给了他莫名的自信,他当即扬言道:“嗯,说的在理,我无法对那些虔诚的信徒坐视不理,等我准备一下,尽快出发。”
事实上,他心里想的其实是,如果把自己领军绝灭魔物的一幕也画入史诗里,那肯定帅呆了,自己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
等过了午后,楚门从午睡中醒来,喝起由专人酿好的羊奶后,才慢悠悠看起跟班们搜罗来的资料。
骑士团与巡游教徒已经证实了伊森所言属实,在圣城以东八十公里外的雪原上,最近几天时常有魔物活动的踪迹,已经有不少教徒死在了那里,粗略估计已经有二十余人遇害,且有更多的教徒动身前往,事态显然会扩大。
楚门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骑士沉声道:“看来我有必要去一趟了,不能让信徒的鲜血浸染大地。”
此刻寝房内的窗帘是拉上的,楚门就坐在精致典雅的橡木高脚坐椅上,半张脸隐入黑暗,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地在奢华长桌上敲击,显得格外深沉。
这一幕看得骑士狂拍马屁:“冕下,您真是心系万民,相信殿下看见了也会夸赞您的仁慈。”
希望那记录官把这一幕记下来,还得入壁画呢….楚门飘飘然,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拍马屁的一员,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享福了。
他轻咳一声,学着教皇的口吻:“无需多言,为教会奉献一切是我应尽的义务,现在去召集骑士团吧。”
“明白,冕下,是否要把这件事告知教皇冕下?”
楚门沉吟片刻,道:“嗯,有道理,顺便再派人去通知一下教皇冕下。”
他已经忍不住要cos中世纪贵族了!
…………..
圣彼得大广场上,年轻骑士长身而立,身上那象征着忠诚的十字架很是显眼。
他看向远处走来的楚门和骑士团众人,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挣扎。
伊森的身体略微抽搐着,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的脸上古井无波,但眼神却很是火热,他呢喃道:“我丢的是金箭矢啊….楚门冕下,您能理解我的对吧。主啊,请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