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一边道谢。

  陈湛非见状,轻轻挥动辫子,赶着马儿进了城。

  师兄弟二人星夜赶车,未免人困马乏,肚子闹起了动静。行至一家挂着“万香楼”三个大字牌匾的酒楼前,便下了马车,先差小二给三匹马儿喂些草料、盐水,才进酒楼二层,选了个靠窗的雅间,一边看着窗外繁华热闹的大街,一边品着美酒和美食。

  酒足饭饱,又饮了几口茶,这才悠闲地出了酒楼。

  “六弟,片刻便要分别,不如这架马车先借与你,回家的半日路程,也好受些。”宁潇蘅道。

  “多谢五哥。只不过师弟家在山野,多是坎坷小路,我就是有心架这豪华马车风光到家,又怎奈五路可行。心意我领了,师兄不必费心。”

  “既然如此,就祝六弟一路顺风。”

  二人行至一处街口,陈湛非骑上自己的大红马,正与宁潇蘅道别,忽见街边人头攒动,声音繁杂。扭头一看,原来众人围着的街角,有人贩子正在卖人。

  “哎,安阳城的老爷们,都来看看啊,我们这有不少新货,不管你是要买干活的苦力,还是暖脚的丫鬟,都不要错过。价钱好商量,保准您满意。”

  一个尖嘴猴腮,体格精瘦的人牙子站在人堆前,卖力地吆喝。他的身后,站着十几个手拿长棍和鞭子的打手,仔细一瞧,有的长棍上还有黑色血迹。一群苍蝇趴在上面,贪婪第舔舐着。

  而在人牙子和打手之间,或坐或立,挤着一堆被草绳帮着双手的人。他们大多无精打采,头发散乱,衣着脏污。

  “喂,人牙子,这个小男孩多少银两?”

  说话者是一个体态肥胖,穿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他握着扇子,指了指被人堆里一个病怏怏,但肤色白嫩的小男孩。男孩约莫十岁,虽穿着粗衣麻布,但观其样貌,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

  “啊,这位老爷眼光真好。”人牙子贼眼一转,拱手笑道,“十两银子便可。”

  “哼,十两银子倒是不多,只不过……”富态男子说道,“他一脸病怏怏的,要是买回去两天就死了,我岂不是白吃亏了。”

  人牙子忙解释:“老爷万万放心,鄙人敢用性命担保,这小儿绝对无病。只是一路原来,他水土不服,加上性格倔得很。嘿嘿,被我们饿了几顿……”

  “原来如此,那就买下了。”富态男子一边解开钱袋,一边指使身后的两个黑衣小厮上前拿人。

  “娘,娘,阿姐……”

  只见那体态消瘦的男孩被两个小厮架起来,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微微张开,口中有气无力地唤着什么。

  就在富态男人与人牙子数钱之际,原本被关在狭窄木笼里的一个女人忽然抬起头。一头散乱青丝之下,是一张漂亮而熟美的秀脸。白皙的肌肤沾染了不少泥污,额头还有一片尚未干涸的血迹。脸庞上,泪痕清晰可见。女人仅着一件单薄且不合身的粗衣,一对饱满的豪乳高高耸立。那双秀美的眸子才张开,随即疯了一般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琪儿,琪儿,放开他,求求你们,不要把琪儿和我分开。”一双纤细的玉手死死抓在木笼上,十个指尖都渗出了黑血。听上去,声音还有些嘶哑。

  “鬼叫什么?”拿到银子的人牙子朝木笼里的女人吼道,又吩咐身旁的打手去教训女人。

  “二牛,去抽她两鞭子,记住别打脸,破相可卖不出好价钱了。”

  打手走近木笼,挥鞭就朝女人腿上狠狠抽了两下。可那女人竟不哀嚎,只是嘴角抽搐,目光一直死死盯着被卖出去的儿子。

  “还是对母子。”陈湛非微微蹙眉,摸着下巴道。

  前面一个看热闹的小厮回头道:“公子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呢,十七八岁模样,生的那叫一个俊俏,半响前才被丽春院的老鸨自买走。公子若是早来,怕是忍不住也要买走。”

  “哦,那这妇人为何被囚在木笼之中?”一旁的宁潇蘅好奇问道。

  小厮笑了笑,道:“公子一看便知,这妇人性子刚烈,若不将她关在笼中,要卖掉她的儿女,只怕不方便。”

  “唉。”旁边的一位老伯忽然叹气道,“娘前贩子,实在是可怜呐。”

  小厮道:“阿伯,莫说这乱世,就是盛世里,卖人的也不少,说不定啊,不过些许日子,我们也要沦为奴隶了。唉。”

  此时,又见那木笼里的妇人哀嚎道:“大老爷,求求你,求求你买下妾身吧。只要不让妾身与琪儿分开,日后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大老爷恩情。”

  “娘亲,娘亲……”

  被黑衣小厮抱着的男孩听到母亲的哭喊,开始挣扎起来。

  “这……”富态男子来了兴趣。走近木笼,玩下身子仔细观看起来。

  人牙子一旁笑呵呵道:“大老爷,好事成双,不如一齐买了去。这妇人只要纹银三十两即可。”

  人牙子伸出三根手指头,在富态男人面前晃了晃。

  却见富态男人只是笑了下,随即摇头:“三十两太贵了,我可没兴趣买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

  “大老爷,求求你,妾身不过三十六岁,尚能做些伺候人的细活,求大老爷发发慈悲,将妾身一同买下,琪儿若是离了我,也会不想活的。”

  妇人伸出手抓着富态男人的裤脚,苦苦哀求。

  富态男人依旧摇头,转身就走。

  “慢着。”忽听围观的人堆里有人朗声道。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挤到木笼前,指着木笼里的女人,道:“她,我买下了。”

  人牙子因卖不出去货而恼怒的脸瞬间变了个颜色,恭维道:“公子眼光果然独到,这妇人虽然年愈三旬,但看那臀儿和奶子,一定是个能生儿子的货,您看看,那就是她的儿子,多俊俏啊。”

  “啊……老天爷,为何要如此对我钟家?”妇人见自己要被买走,又先后失了儿女,亲眼看着他们被买走,霎时间心痛如绞。

  “嘭、嘭……”她开始不要命地撞在木笼栏杆上,额头上的伤口又渗出新鲜的血液。

  “呸,你这贱货。”人牙子朝她腰上狠狠踢了一脚,“这位公子买你,那是你的福气,发的什么颠。扰了公子雅兴,不买你,就等着被卖去做菜人。”

  所谓菜人,就是如同牛羊一样被宰割卖肉的人。

  “哎,踢坏了我可不给那么多银子了。”陈湛非一把推开人牙子,蹲在已是疯癫的妇人身旁,右手双指一弹,一股强劲的气道瞬间打在妇人后颈,使其晕倒。

  那富态男子要走,被陈湛非扭头叫住。

  “敢问阁下可否割爱,将那男孩转卖于我?”

  挤到人前的宁潇蘅眼睛一亮,感情六师弟要把这一对母子都买下,莫非他有龙阳之好?

  “嘶。”宁潇蘅只觉得菊门一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富态男子瞧了一眼,笑道:“呵呵,公子想做大善人,可惜不巧,本老爷偏偏看中了这小儿,买他到府中做书童用。”

  “书童?”陈湛非凑近富态男子耳边小声说道:“只怕是买去做娈童罢了,想来阁下必是有龙阳之癖。我若是在这大街上高喝,想必不用明日,今晚安阳城的百姓就知道富春米行的大掌柜是位专恋男童之人。”

  “你……”富态男子胀得脸色通红,吞吞吐吐地自问道,“公……公子是如何知道在下的身份?”

  “这个就不必告知阁下,只望能将这男孩卖与我,也算做个善事,如何?”

  “呃,就……就依你。”

  片刻后,陈湛非抱着昏迷的妇人送入马车轿厢。宁潇蘅抱着虚弱男孩,也登上马车。

  宁潇蘅赶马。轿厢内,陈湛非抱着昏迷的美妇,脱下她身上沾染血迹和泥污的粗布衣裳,两手捧着那沉甸甸白腻乳瓜,一时忍不住把玩起来。而美妇的儿子,因为过度虚弱,已经昏睡在一旁。

  抚摸着美妇白皙细腻的肌肤,揉捏她饱满的奶子,看着她丰腴有致的娇躯,陈湛非嘴角笑了笑,银子没白花。

  第六章:隔着屋门,子前狂干美娇娘

  酉时三刻,安阳镇西街,一家挂着锦绣阁三个金色大字招牌丝绸店。

  两个穿着粗衣的伙计正在关窗闭门,四十多岁的掌柜满脸含笑,弯腰低首,手里拿着账本,将店里这一个多月的营收一一呈现在一位面容俊朗,气质非凡的男子面前。

  “东家,您看要不让我拿算盘给您算一遍?”

  “不用了,我暂且在安阳待上几日,账目过后自会算清。今日先歇店,你们三人回家吧。”

  陈湛非合上账本,随意放在柜台之上。

  掌柜赶紧点头,招呼两个伙计出了店门。

  陈湛非拉上门闩,转身便朝店后的院子走去。

  穿过一条木廊,行至一处宽敞的大院。院子地面皆由青黑色石砖铺成,四角各摆着一方瓷缸,缸内长着一棵一仗多高的青松。

  院子南侧为一面白墙,墙上磊着青黑色的长瓦。越过南墙的小门,便进入一处园林。假山,荷塘,廊桥,亭子,组成一方清幽雅致的天地。

  陈湛非显然无心欣赏园林内的景色,他继续穿过园林,进了另一处宅子。

  一间布置华丽的厢房内,夕阳穿过窗口,照在床上的美妇脸上。

  密而黑的睫毛随着眼皮微微触动,美妇睁开了眼睛。

  “琪儿,琪儿。”她撑起身子,慌乱地打量着空落落的房间,低头一看,原本的粗衣不知哪儿去,竟换成了一件柔软的白色抹胸,细腻丝滑,是上等的丝绸。一掀被子,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腿一丝不挂地呈现在眼前。

  “呀!”美妇羞的叫出声,又立刻盖上被子。自己的下体竟然裸着,她慌张又急切地思考着,看来自己被买走了,还是被卖给大户人家。可是,琪儿呢?还有瑜儿,她好像被妓院老鸨买走了。

  顾不得羞耻,美妇一咬牙,起身下床,一对玉足踩在丝绸地毯上,胡乱扯过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织金绣彩马面长裙系在腰上,便急匆匆地夺门而出。

  “琪儿,琪儿你在哪?”

  美妇眼中含泪,凄厉地呼喊着。

  “来,琪儿喝粥,喝完粥,就要吃药了。”

  一间竹床上,陈湛非扶起面色虚弱的男孩,舀起一碗温热的糯米粥递到他嘴边。

  “湛飞哥哥,稍后喝完药,便能见到娘亲吗?”男孩张开小口,眼神中满是期盼。

  陈湛非点头,“那是自然,快吃粥吧。”

  “嗯。”男孩点头,张嘴吞下勺子里的糯米粥。又被陈湛非喂了几口后,他开始主动拿勺子舀粥。

  瞧那慢条斯理的模样,想必落难前也是生于大户人家,受过礼仪教养。

  “咕噜咕噜。”临窗的位置,小火炉上的药罐咕噜咕噜冒着气,药味随着微风弥漫屋内。

  陈湛非揭开药罐盖子,嗅了嗅味道,又观察药汤颜色,这才握着药罐的小把,将药汤倒进一个白色瓷碗内。

  “来,喝药。”

  琪儿张开嘴,正要喝药,忽然听到娘亲的呼喊声。

  “琪儿。”

  “娘亲,娘亲。”他喜极而泣,推开陈湛非端到嘴边的药碗,赤脚踏地,朝门外奔去。

  “小家伙……”陈湛非看着洒在腿上的药汤,顿时有了火气,“今晚就把你娘亲狠狠肏一顿,叫她以后好好教导你才是。”

  小家伙才跑至门框处,便被一双玉手紧紧搂住,小脸埋在妇人高耸的胸脯上。

  “琪儿,娘亲在,别怕,别怕。”美妇贴着儿子的小脸,轻声呵护着,眼眸中尽是泪水。

  日落西山,天色昏黑。

  “琪儿,乖乖睡着养病,娘亲与你湛飞哥哥商讨救出你阿姐的事宜,切莫害怕,懂吗?”

  “嗯,琪儿明白。”

  一路的颠沛流离,生离死别后,美妇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已三十六岁,身为人母,性情温婉聪慧,很快就看懂了陈湛非眼里那赤裸裸的目光。

  轻轻合上门,看着对面厢房亮起的烛光,她将秀发挽在脑后,踩着男人送来的绣鞋缓缓走去。

  “咚咚。”

  “请进。”

  “嘎吱。”

  两扇门被推开,两只穿着翘头绣鞋的玉足先后踏入寝屋内。

  “公子,请恕妾身冒昧打扰。”美妇玉手贴于腰侧,微微屈顿,朝陈湛非行了个礼。

  陈湛非放下手中画本,抬手道:“请坐。”

  随即起身,提起紫砂茶壶,为美妇倒了杯热茶。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心中又牵挂着女儿,美妇尤为心神不宁。但还是鼓起勇气向眼前的年轻男子求助。

  一番交谈,陈湛非才得知美妇名唤沈媚娘,原籍襄阳府,为躲避官府迫害而携一双儿女逃难,未料途中遇到被流民抢夺财物,还卖给了人贩子,一路颠簸,流落安阳。

  被妓院买走的女儿名唤钟瑜,小儿则唤钟琪。

  “只求公子将小女赎回,妾身无以为报,原余生当牛做马,伺候公子。”

  沈媚娘潸然泪下,心头激动,竟忽然双膝跪地,朝陈湛非磕头。

  “哎,夫人切莫如此,在下不过十九,怎敢受夫人如此大礼。”

  陈湛非将握住美妇白皙的手腕,将其拉进贴身,道:“钟瑜,我自会搭救,媚娘还请放心,否则我也不会将琪儿也一同买下。不过,本公子有言在先,既然媚娘已被我买下,从此便是我的女人,以后须听话才是。”

  说着,左手揽着美妇细软的腰肢,居高临下俯视她羞红的面容,陈湛非万分得意:“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从现在开始,来服侍本少侠吧。”

  “呀,公子,妾身……”

  沈媚娘虽早有预料,却未曾想这位面容俊朗冷酷,气质非凡的少侠竟如此迫不及待,女儿尚未赎回,幼子还在病中,况且夫家在一月多前因所谓里通外敌之罪遭满门抄斩。她如何有心委身。可眼下唯一可靠的便是这位公子。

  陈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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